当爱靠近
（作者：say yes）
一
在2002年的春天，我再次回到了这个城市，与以前有所不同，这次我是一个人，也不知道接下来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的。只知道这个城市中生活着我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可是一切都已成为过去，命运将会怎样？谁也不知道。
能在这里安顿下来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不是小菁的帮忙，也许我永远都没有出来打工的勇气。
小菁是我大学的同学，家里经济条件不错，所以像个游侠似的在各个城市安家、打工。最后觉得还是上海好，因为上海够小资，这点很合小菁的性格，上海就成了小菁的落脚点。“也许就定居在这里了，也许还会有变化，谁知道呢？”这是小菁常说的一句话。
在到上海一周后，我见到了以前的男友——乔。乔打电话约我出去吃味千拉面。其实拉面是他的最爱，我对拉面的喜爱绝不会高于任何一种食物。可是在一起三年，他一直都不知道我喜欢吃什么，所以我对于这一点已无所谓了。
在太平洋百货门前等他的时候我在想他会是怎样的？分开几个月了，是否还是以前那个样子？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他一直认为自己可以背负起我和他的将来。社会变化很快，生活的压力也很大。有时我会后悔，让他和我一起回到湖南生活，虽然只有短短的两年，可是却让我们觉得很累。直到他无法面对生活中的现实问题，而放弃我们这段感情。从他这儿我才真正明白不被家长祝福的爱情是苦的，不会有好的结果。其实我很怕，怕再见到他时我会心动，如果这样，我要怎么办？是继续还是逃走？真是个难题。
远远地，我看到乔，手指夹着一根烟，仍是走路有风的样子，有一种久违的熟悉。可是却没有心动，只是觉得心平如镜。我知道一切都完结了，将近三年的恋情终于回不来了。
乔吃着拉面对我说，“我们结婚算了，如果不是家里一直反对，我们早就该结婚了。”我看着他，想从他的眼中找到一点诚意，可是我清楚地知道他是怕找不到比我好的女孩了。虽然这样说有点自大，但是我知道以乔现在的条件能找到一个像我这样的，又曾爱他爱到与他不顾一切私奔的人是很难了。看清了这一点我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很可怕，过往的点点滴滴的不快之事涌上心头。我对自己说，我属马，所以不可以吃回头草。
乔送我回家的路上，我对他说，“我们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了，我已没有感觉了，如果还想继续做朋友那我们就不要再提这些事了。”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些许失望，但是我知道，这对他已不会造成伤害了。
回到家已是十二点了。小菁刚洗完澡，问我和乔见面感觉怎样了？看着小菁对着镜子吹着湿发，我一语不发。其实我有很多话想对小菁说，可是也许是因为太久没在一起过日子了，对小菁我有一种陌生感，一时打不开话题。
小菁回过头来看着我，我说我不想和乔在一起了，其实在这之前我多多少少会因乔的原因决定到上海，可是见了面以后却没有了感觉，只觉得他已不是以前的他了，没有了真诚，这样是没法过一辈子的。
小菁不语，我感觉到了点什么，但是我不想多想多问了，我很累，到上海后经常跑人才市场，我很疲惫。“有什么明天再说吧，”我对小菁说。
之后的日子里，我一直在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到处找工作。上海的机会还是很多的，但是要找一份好的工作也不容易。最重要的是，我的心态十分不好，我不想工作，我不想面对社会，不想对着一些萍水相逢的人介绍自己，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以后想做什么？虽然一直以来我很想做自由职业者，这样可以自己安排自己的时间和有更多的时间享受生活。可是，我知道现在的我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
二
周未，和小菁买了一些菜在家里做晚餐，小菁一时兴起买了一瓶红酒，酒喝得有点高了就开始胡言乱语，讨论每一个认识的人和曾经深爱过的人。
小菁当初会到上海也是因为一个上海男人，小菁以为他会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可以面对所有的压力，结果，这个“真”男人却让小菁再也提不起精神来爱任何人了。
我们从男朋友说到男同事，小菁说她公司里的男士都是上海人，一个比一个小男人，所以没什么好说的。我突然想起在以前公司工作时的上司石经理，那时如果不是他的提拔，我早和乔回到上海。就不会有后来乔背负不起的分手，而我现在很有可能已经是乔的妻子了。在离职到上海来时我本来想给已经调到其它地区做经理的石打个电话，礼节性的谢谢他当时对我的照顾，并告之我离职的事，虽然他已不是我的上司，但是毕竟还是在一个公司。可是又想等安定了找到工作了再联系是否更好一点？想与石经理保持联系也是因为他是一个有见解的人，很多时候你会需要一个可以给你建议的人，而他正好就是这样一个人。
小菁说，“你现在这种状况不是正要一个人好好给点建议吗？为什么不联系一下他呢？”
我迟疑，自从石经理被调到其它地区做经理，我和他也就只通过两次电话，而且还是因为公事。我不是一个主动的人，特别是对上级，我总觉得不可以走得太近，保持工作上的关系也就好了。
因为当时做石经理的助理，有些时候我们也会聊些私事，但是我一般只是洗耳恭听，并不发表其它的意见。我认为知道他的私事太多会不利于工作的开展。但是我记得有一次他说他曾伤害过他以前的女友，他心里很是愧疚，虽然分手了，他还是想对她说一句对不起。当时乔刚与我分手，我竟毫不客气地回答石说，对于感情这回事，对不起三个字是最不值钱的，女人对这三个字不会有任何的感激。我想他当时一定很惊讶我会这样说，一向不发表意见的我，一说就如此硬梆梆的。
我不知道他会对我打电话给他这件事抱以什么样的态度，但是出于我这方面，我觉得打个电话也是一种礼貌，毕竟石经理当时还教了我不少的东西。但我还是有点犹豫，石是一个很怪的人，他并不十分喜欢应酬，对于他不感兴趣的人，他最多保持礼节性的交往。我不知道联系他是否会打扰到他，或者他是否会反感。
小菁说，“有一个最好的办法，发个短信给他，不管他回不回电话或联不联系你，对你都不会有什么不好的。”
我想了想，拿起手机，写下：
石经理，我是小洁，我已离职，现在上海。这是我的新手机号，有空常联系，现在我一切很好，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
手机反馈短信发送成功的消息，以我对石的了解，我想他应该会回个电话给我。他是那种很绅士的人，对女性极其尊重，礼节周到。
电话响起，我听到石的熟悉的声音，叫他石经理，他十分客气地说，“现在不是上下级了，不用这样称呼，叫名字比较好。”我们互相问候了几句，他说他过两天正好到上海开会，有时间还可以见个面，我欣然答应。突然想起他调职离开时，我对自己说和他一定还会有见面的机会，没想到还真会有这样的机缘。
小菁看我挂了电话，知道我会与石见面，小菁一笑，警告我说，“他这么快回电话，又约你见面，一定有想法。”我白小菁一眼，想石凯不可能对我有想法，我和他在一起做事这么长时间，从来没往男女关系方面去想。但是我还是对小菁笑说，“就算有什么也没什么呀，大不了一夜不归，正好没试过，石还算有点吸引力，我现在又没男朋友，不用对谁负责，只要自己开心就行了。”小菁看我一眼，说我是个有心没胆的人，不是一个可以游戏人生的人。不会做这样的事，换成是她还差不多。我笑，有时我也想放纵自己一下，一直认真做人，很累。石也没女朋友，但是在公司时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他怎么样，同事倒是有人说我和他很般配，可以说是男才女貌。我觉得石是一个没安全感的人，从来不轻易相信别人，应该说没看他相信过谁。记得给他工作时，我对他很信服，做他的助理可以学到很多东西，但是他对人要求很严，我做事一直小心又小心。可是有一次他怀疑我把公司的事透露给外人了，对我进行了“教育”，虽然用词婉转，但是我仍可听出话外音，让我觉得十分委曲，因为我小心翼翼从不犯他的死门，结果还是被他怀疑。我听过他的教育后就把这件事放到一边去了，因为我从不把与我没私交的人的伤害放在心上。
我想他的这种不信任一定有他的原因，也许是吃过什么苦头所以才会这样。但是我知道找这样一个没安全感的人做男友会很累，不过也许他只是在工作上才是这样，对自己家人他应该不会这样吧。
三
吃过晚饭，我正在看电视，这两天小菁出差到南京，一个人在家，无聊。石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上海开会，他也没打电话来，我想他也许没时间见面。
快八点了，我正想出去上网看看，发的简历是否有回应了，电话却响了。是石凯具有磁性的声音，他刚到上海找到酒店安顿下来，约我吃晚饭。我想八点了吃什么晚饭？告诉他我吃过了，但也不介意陪他吃点东西。约了在太平洋百货见面，我简单化了妆，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会好一点。这段时间被工作的事压得有点透不过气，因为好的工作不太好找，差的公司我又不想将就，怕将就着就这样了。
到太平洋百货时，我远远地就看到了石凯，穿着一件红色T恤，看上去气色很好，眼睛十分有神而坚定。我对他一笑，很多时候我只能用我的笑来说话，特别是当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时。我知道，我性格中的某些东西又在做怪，每当这时候，我就会出现交际上的白痴状态，不善言词起来。石凯倒是十分老练，没有任何的不适应。这是第一次和石凯以一种朋友的身份约会，我从来没想到会如此的手足无措。石凯在很多时候会给人一种压力，因为他好像随时可以在你的心灵深处来去自如，洞察到你的任何一个细小的心理变化。
石凯用一种不容我反对的口吻说，“我们简单吃点吧，这里有一家味千拉面还不错。”于是我又一次来到和乔一起用过餐的味千拉面店。石凯是北方男人，爱吃面食，我一早就知道。我在他对面坐下，石凯盯着我看了几秒钟，问我是不是没事在家老睡觉？我不得不佩服他的观察能力，转念又一想，毕竟他是一个三十岁的男人了，经历了不少，这点洞察力是长年修炼来的结果吧。
石凯帮我点了一份冰淇淋，还说这是女孩喜欢吃的东西，问我还要什么，我要了一份土豆沙拉，心想土豆也是女孩喜欢吃的东西，你不知道了吧！有点得意。
这是我和石凯第二次单独在外吃饭，虽然现在他已不是我的上司，但是那种感觉很难挥去，我心中仍是把他当一个上级来看待，不过说话还是随意多了。
石凯关心我的工作问题，我其实心中多少有点急，但是我不愿说给一个外人听，因为我知道就算说了，他也不能帮我什么。从很小时我就知道了，这个世界上真正能帮自己的人只有自己，任何人，永远只是一个听故事的人。我做了几年的文秘工作实在是做烦了，每天都对着电脑和一大堆文件，这样的工作太没有挑战性，让我没有工作的热情。我不知道接下来，我要做什么样的工作。在这一点上我倒是愿意听听石凯给我的意见。石凯说我喜欢到处走，不愿意坐在办公室里，应该做市场方面的工作，一方面工作要灵活很多，而且又有机会出差，这样工作起来会更有热情。并且说我在做他助理时工作并不努力，没用心。我只是笑笑，对于这点我不反对，从年前和乔分手以后，我就没什么心思工作了，并且有点消极怠工。也许乔真的伤到了我，甚至有一段时间我怀疑我得了书上常说的心理病，她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名字，叫爱无能。
石凯吃东西的速度极快，我本想在味千拉面坐坐聊一聊就各自回家的，结果石凯说想去外滩走走，我欣然同意。到上海一段日子了，我还没去过外滩看看，不知道她现在什么样子了。外滩是我和乔第一次约会的地方。也许乔现在留给我的就只有这样的回忆了，对于现在的他和在湖南时的生活我是不想再想起，后来的生活只剩下了一些怨和嫌弃。
初夏的外滩有丝丝凉意，我担心石凯会觉得冷，因为他只穿了一件短袖T恤。看看石凯的脸，还是和以前一样，他总是给人一种亲切感，但是这是在没有工作的时候。我问他会不会觉得冷，他笑说不会，我才反映过来，其实即使是冷，他也不会说的吧。
我十分小心地与他保持着两拳的距离，但是我还是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男性的魅力。我开始胡思乱想，害怕他会突然“袭击”我，而我会无法抵抗这样一种诱惑。我不想开始一场奇怪的感情，他在我心中仍像上司那个样子，没有任何一点朋友的感觉。
石凯其实十分绅士地保持着对我的尊重，我们一起坐了外滩的观光船，我一直在找话题，也许是我紧张，我明显地感觉到了气氛有点怪。很多时候在面对石凯时，我会不知说什么好，这不是我的本色。我是一个很爱热闹的女孩，总会有很多话题，有很多有趣的笑话。面对石凯时，我为什么就不可以放松一点呢？我不知道这样的紧张是出自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船靠岸了，我正盘算着怎样回家，想石凯肯定会送我回去的。但是石凯却问我想不想去喝一杯，到酒吧坐一坐，他很久没去过了。无论什么时候，石凯的要求对我来说都像是命令，我无法拒绝，我点头说好的。石凯的电话响了，这时已是十一点多了。我十分礼貌地拉开我和石凯的距离，让他听电话。
和石凯打着的来到衡山路，找了一间酒吧坐下。我其实不是很会喝酒，一喝酒脸就会红得像关公。在湖南时，我常常会和几个同事去酒吧，把自己喝得半醉，然后倒头大睡。
石凯给我倒上一杯酒，并且说，“这里的酒没有他以前来的时候好喝了。”我看着石凯的眼睛，想看到他心灵的深处，也许只是一种好奇，我总是想了解别人心里的想法到底是什么样的？石凯和我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公司里的人和事，这可能是我和他最能说的共同的话题。
我对石凯为什么三十岁了还没结婚，也没女朋友很好奇。虽然这个问题有点唐突，但是我还是问了。石凯对我的这个问题并没回避，而且还陷入了深深地回忆中。他说他以前有一个女朋友，在国外，后来因为石凯的原因他们分手了。我听着，其实并不想知道他的感情生活是怎么样的，只是想知道三十岁还没结婚的男人的想法。他们是真的觉得快乐的单身生活很好，还是无奈地找不到一个很好的另一半呢？石凯仍在回忆他的过去的感情生活，我没有打断他。
他说对于过去，他只能对国外的那个女友说对不起，因为他当时还和一个歌舞团的女孩子在一起。我想通俗一点说，就是他脚踏两只船。他说后来他没有和她们在一起。我不知道怎么说，其实这样的事在生活中经常有，然后我只能再次重复我说过的话，“爱情是不会接受对不起三个字的，她是多么地苍白无力，无法给任何人安慰，只会让自己心里舒服一点。”
我说乔和我分手时，他也说对不起，可是我不接受。有什么用？伤害已存在了，听了这三个字我只会更难过。石凯问我为什么会和乔分手？我简单地说，“因为乔觉得和我在一起累了，他家里又一直不同意，他不再想负责。他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湖南，离开了我。我想他走时，心里一定想，他在上海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孩，而且会有好的前途。所以他当时没有遗憾，可是现在又后悔了，发现上海女孩不是那么好找，工作也不是那么好找。能够有我这样的女友做老婆，其实已很不错了。所以在我来上海后他又后悔了，对我说要娶我，可是我不想再继续了，这样一种感情，她还有价值吗？”石凯听着我的话，没有发表意见，也许他觉得我对感情看得太清楚了，是个可怕的女人。我并不在乎他的看法，这一刻，我想我是真正的自己，不需要别人的理解。
石凯的眼中已有些许醉意，我没说话了，是因为我感觉到了点什么。他的眼中有一种很特别的东西，也许是酒精，其实我也喝了不少，都已不再胡思乱想了。酒吧的“少爷”在这个时候过来提醒我们酒吧要打烊了，我们才离开了酒吧。
四
我在石凯的前面走着，他招手要了一部的士，帮我开车门，我让出位子给他坐下，两人并排坐在车后的位子上。我仍保持着两拳的距离，心里很紧张，但是我知道，如果这时候石凯有任何举动，我是不会避开的。因为他到底还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有着一种无法抗拒的魅力。
石凯应该也感觉到了我的紧张，他伸出左手，让我靠在他的左肩上，借着一些酒意，我抬起头，接受了他的吻。
的士一路开着，我不语，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小菁说的话又在我耳边响起“你不会走出这一步，这辈子你最大的优点和缺点就是凡事太认真。”
石凯有着强列的欲，我可以感觉得到，他抱着我，很紧，我突然有一种幸福的感觉。很久了，没有人这样的抱着我，虽然我清楚地知道这样的拥抱，欲的成份比爱的成份要多很多，但是我仍很受用。我知道我其实很弱，很需要有人关心爱护我，虽然我一直都不愿承认这一点。
我一直记得那天，5月24日凌晨，人生总是这样，会遇到一些你措手不及的事。然后，会发现，你的生活轨迹会因为一个人，一些事而改变。我不知道这样的一夜代表着什么，让我终于知道一夜情是怎么一回事，我并不指望他还会打电话来。
五
凯是西安人，西安人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但是石凯有着一张轮廓分明的脸，极具阳刚之气。性格中有着北方男人的大男子主义。他信佛，而且在西安的一个寺院里皈依成为俗家弟子。所以有时我会觉得他的人格有一定的分裂。想想一个在商场里打滚多年的人，有一定的社会阅历，但是却又信佛。会不会有冲突？
石凯大部分时候，会让你觉得和他聊天很舒服，因为他懂得很多，有许多很独到的见解。对社会上的层层面面的事看得很清楚。虽然世故，但世故得很健康，我想这是他对我而言，最有吸引力的地方。
他这次到上海来会逗留三、四天，他对我说26号一起去上海的玉佛寺。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会带我去，因为我和他的关系发展到现在已很奇怪，他在我心中还是上司那个样子。
25日深夜，我正一个人在家发呆，想着和石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爱情？我想如果这是爱情，是否是对人类最崇高的情感的一种挑战？一方面我还担心，不希望这样一件事会留下后遗症。不过以我对石凯的了解，我想如果我真有了BABY的话，他一定会负责。帮我找一家很好的医院，让伤害减少到最小。也许真是世界在变，现在男性的责任不是娶你为妻，而是帮你处理掉一个不该出生的小生命。
石凯在我天马行空地想着这些事的时候打了电话过来。我问他开会是否很累，对以前的公司我很了解，一开会就是一整天，各个部门发言，意犹未尽。石凯笑说，“还好，只是时间太长，刚散会回到酒店。这时是十一点四十分了。”
我不知说什么好，让他早点休息，问他明天什么时候，约在什么地方见面，一起去玉佛寺。他停顿了一下，竟说要我现在到他那里去。
我犹豫，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心中有点不想去，一是太晚了，另一方面，觉得这样子会纠缠不清。本来已对自己说好了，再次见面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他仍是他，等他回到郑州后，会疏于联系，一切都会过去了。
电话那头的他可能感觉到了我的犹豫，问我是否不想去？我说小区的门这时候应该关了，要爬门出来，太夸张了。然后又胡乱聊了一通，石凯再次问我去不去，我说门可能关了，他说你想来的话门就不会关了，再聊下去，晚了，门就真的关了。我笑说，“那好吧，我来，如果门关了，我就爬门出来吧。”石凯说他在酒店门口等我，要我上车后告诉他TEXI的车号。
我再次来到了石凯的房间，那是一个双人房，放着两张床，我小心翼翼地与石凯分坐在两张床上。石凯问我是否想吃点什么，他出去买。我说不用了，太晚了，麻烦。我随意地把脚放在对面的床沿上，发现经过一个冬天，脚十分白，很好看的样子。石凯低头看着我的脚，这一举动让我感觉窒息，想收回脚，但是又觉得这样的一个动作太敏感。正左右不是，一双手竟捏住了我的脚，我飞红着脸收回了脚。石凯抬眼看着我，眼角笑笑的样子，很是好看。我感觉到我的心跳加快了，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包括24号那天，其实我并不是那么想，只是酒精让我放纵了一回。石凯侧身躺在床上，看着我的眼睛，我收回目光，应该说是关上通往心灵的路，不让石凯在那儿来去自如。
很晚了，我想应该要睡了。我不知道是睡在他旁边，还是一个人睡在另一张床上。看着石凯的眼睛，我无法抗拒，那样的一种眼神，我知道那不是爱，但是却有着最原始的情欲。我起身，坐到石凯的床沿，对自己说，其实我和他都没男女朋友，这应该是一种正常的男女交往，为什么要躲开呢？我知道我在给自己找一个苍白的理由。
我很喜欢石凯吻我的感觉，其实我只是想要一个吻。对于更深层次的接触，我并不向往。因为自从去年开始，我就开始对性很冷漠。不知道用这样一个词是否正确，但是我知道这源自什么。和乔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因为经常吵架，吵完后乔会强烈地想要，结果我就开始厌烦这样没有爱的性。
石凯是个很棒的男人，但是我却没感觉，我努力让自己投入一点，可是总是失败。我知道是因为我的杂念太多，乔的影子常在我脑中闪现，我很害怕这种感觉，无助且没有出路。
我借着窗帘的空隙洒入的月光，看到石凯英俊的脸庞，他环抱着我，但已入睡。
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男人，曾经是我的上司，我和他曾经一起共事。这种角色的变化让我措手不及。
清晨，我从梦中惊醒，不记得做了什么梦，满背都是细细的汗。石凯的手仍是抱着我的，我感觉他均匀地呼吸。对自己说，他不是我的，这一切如一场梦，不要当真。
我发现也许我玩不起，小菁没说错，我不是一个可以笑对人生的人。
石凯睁开眼睛，看到我正看着他，吓了一跳。他笑着说，“坏丫头，你很喜欢偷偷观察人吗？！”我无语，仍用眼睛看着他，我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眼神，也许石凯感觉到了我的情绪的低落，捧过我的脸，深深地吻着我。我感觉到我身体对他的吻的喜欢，紧紧地，我用双手环着他，我想，我只要这样的一吻，这一刻已足够。可是当石凯进入我的身体时，我却没有了感觉，乔的脸又在我的脑袋中浮现。
我流泪了，但是我想石凯并不知道，当他离开我的身体时我轻语，“我爱你。”我想他并没听见。
六
玉佛寺，香火很旺。
我跟着石凯在寺中烧香，他牵着我的手，告诉我寺院的一些规矩。我很紧张，因为在寺中我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肃敬。
在寺中，心灵的平静是我想要的感受。我想我这一些日子以来，心灵最平静的时候，大概就是这时候吧。
我知道，从玉佛寺出来后，我和石凯就要分开了。他要坐下午的班机回到他上班的郑州市。
我感到心中的不舍。
我不知道，我和他还会见面吗？或者说，我和他会在什么时候见面呢？生命中的缘分就是这样，该来时会来，该去时会去。我对自己说，一切要回到正常。
石凯送我回家，在的士上，他一直牵着我的手，对我说，有事就打电话给他。我知道我不会打电话给他的，也许，这是我的自尊，我在想如果以前的同事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想呢？
从的士上下来，石凯抱了抱我，给了我一个吻，算是吻别吧。我想也许，以后就不会见面了。想到这，我再次看了一眼石凯的眼睛，希望能记住这双眼，这个脸庞。
七
小菁知道我和石凯的事以后，只说了一句，是个好男人就好好把握，不要单纯地看成是一夜情。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的感受。石凯现在远在郑州，而我在上海，工作的事还没着落，这样的爱情会有结果吗？我想放弃，很多时候，我会很想他，想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可是我的心却让我放弃。
有时，我很想他了，就会发个短信给他，然后他会打电话给我。一聊就是两三个小时，我发现，在电话中，我可以很好地表达自己的一些想法，告诉石凯我的过去，我的人生观。有时我会对石凯说，爱上一个人是件麻烦的事，所以我不会让自己爱上他。我觉得我和他不可能会在一起。他有他的生活，我现在一份安定的生活都没有，又怎能奢谈爱情呢？
我对自己说顺其自然吧，有缘总会在一起。然后更加努力地找工作。
石凯在电话里对我说，如果我找到工作了，再来谈我和他的事，应该会更好，这样会更理智。我承认这一点，这是石凯对我和他的感情负责的想法。何况，他和我并不了解，在一起会好吗？石凯也常说，他对我不了解，应该好好了解一下。我也想好好了解一下他，对于他，我觉得一定有很多故事，毕竟他比我大很多。在以后他再打电话来，我很少会说我和他会怎样的话了，我明白，理性的认识是很必要的。很多时候我还是一个有理性的女人。
6月1日，我从人才市场出来，感觉很不错，想想工作的事应该会有着落了。在肯德基看到许多的小朋友被父母带着，笑得十分灿烂，我被感动了。我是一个喜欢小孩的人，一直想，如果有钱一定要养两个小孩，这样他们不会寂寞。我有一个姐姐，所以我深深地感到有姊妹的小孩的幸福。
看到这么多小朋友，我才想起今天是儿童节，发了个短信给石凯，告诉他，我现在很开心，有许多小朋友陪着，在这样的一个节日中，问他是否仍有一颗童心呢？
石凯很快地回了电话给我，我和他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从儿童节后石凯一直没有打过电话给我了，直到6月3日他打了个电话给我，没聊几句，他只是很公式化地对我说，网上有一个很好的外企在招人。这是石凯从上海回到郑州后第一次连着几天没有打电话给我，我想也许，是到了该分开的时候了。
周末，我一个人在街上逛着，有时会想起石凯，不知他现在是否还好呢？他会不会有时也会想起我呢？好几天了，他都没打电话给我了，而我也不想勉强什么。记得一句老话，勉强是没有幸福的。也许这样下去，对大家都有好处，因为毕竟社会变化太快，我只想要稳定的生活，有时一人在上海，会很强烈地想要一个家，在外工作流浪的日子长了，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我在徐家汇徘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这座不属于我的城市，会是我的归属吗？我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还会遇到一些什么，有时我很想到郑州去看看石凯，给他一个惊喜。
记得石凯曾对我说，他和国外的那个女友一起住过半年的时间。他现在回忆起来总是有很多感叹，那是他第一次和女人有这样的共同的生活，有时想起那些日子，他会更加觉得对不起那个女友。当时我听着他的话，很想到他身边，抱抱他，甚至想和他住在一起，让他的心里没有别人，只有我。我想代替那个在国外的女人。我想，我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过好当前的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现在想起来有点傻，可是我一直都记得他说的这一番话。
我坐在肯德基，喝着咖啡，看着窗外的天空渐渐暗下来，是时候回家了，虽然，在这个城市我并没有家。
八
手机的乐声响起，是《东京爱情故事》的音乐，我固执地一直用这个音乐来区分我爱的人和家里的来电。现在乔的电话已不在这个组里面了，一定是小菁打过来的。
小菁告诉我，石凯打电话找我，要我打电话给他。
挂了电话以后，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不直接打我的手机？我回了电话过去。
石凯第一句话就问我吃饭了没？我淡淡地，回答“没吃”，心想，吃与没吃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我请你吃饭吧。
我感到我的心跳，我发出让旁桌的人白眼的音高。
“你在上海？”
我几乎看到石凯笑笑的样子，石凯在电话那端问我在哪里，他和另外两个副经理在一起。问我是否愿意一起吃饭？我想无所谓的，只是见一面，他不声不响的来到上海，是给我惊喜吗？所以这些天来一直没打电话给我？
在避风塘，我再次见到石凯。
仍是一张健康的笑脸，石凯把我介绍给另两位副经理。我不知道他们是否知道我和他们曾是同事，曾是石凯的助理，所以说话时很小心。不想让他们听出我和石凯的关系。
靠街的避风塘有一种别样的景致，来来往往的都是时髦的上海小姐，川流不息的车辆。上海的夜晚很容易让人沉醉，我看看石凯，对他笑笑，问他这次来上海什么时候回去？石凯告诉我明天一早的机票，这次行程很短。
心里一沉，但转念一想，来去任由他。本来我也没有管他的理由。他甚至可以不告诉我他到上海来了。
十点，我们吃完了晚饭，石凯提出去酒吧坐坐，结果，我们又来到了衡山路。
四人对坐，听着酒吧里的歌手唱着情歌，我的思絮回到上一次见面时的情景。看着石凯，突然没有了陌生感，觉得好像认识了一些日子了，唯有今天，才没觉得他是我的上级。他的两个副经理一定在猜测我与他的关系，喝过一杯BEER后，他们主动提出要到外滩去看看，就不和我们在一起了。其中一个副经理提议明天一早把机票往后签一签，改签到下午再走。我望着石凯，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同意这样做的。石凯考虑了一下，然后同意了这样一个建议。
看着两个副经理离去，我心中开始紧张。这种紧张源自一种尴尬，因为我不知道，这次应该用什么样的心来面对他？是绝口不提我和他过往的事？还是坦然地，接受他一切的举动？
我不知道，石凯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对于我和他的事，他会有什么样的心态。我只能对自己说，不要太认真。
当你握紧拳头想抓住什么时，发现什么也没被抓住，松开手，其实你拥有很多。所以很多时候，我会选择松开手，任其自然发展。
石凯拿起酒杯，示意我碰杯，喝口酒。喝下一口酒后，石凯关心地问我工作找得怎么样了？我告诉他一切还在进行中，这段时间通知我面试的公司不少，应该很快就可以找到工作。我还是选择了行政助理的工作。因为很多用人单位，大多数时候会找有相关工作经验的人。要找一份曾做过的工作，会容易很多。
我低头不再说工作的事，这样会让我心烦意乱。石凯坐在我的旁边，仍保持着他的笑，无论何时，他总是有一种满足的笑。这时我很想点一支烟，坐在一旁冷眼观察他，有时，我很想让自己置身于事外，宁愿自己是一个看故事的人，而不是故事的主人。石凯看着我，一把搅过我的身躯，我靠在他的肩上，其实我明白，我跳不出这样一个自己造成的圈。石凯的眼睛很明亮，我想看看他的眼中是否有爱？是否是真的很关心我的心和我的感受？我不知道他这时是否是爱我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一定是关心我的。从他的眼中我看到了这样的一种关怀，很满足地，我笑了。
我伸出手，抱着石凯，只有当他拥着我时，我才能感觉到我心里的平静。
凌晨1点，我在酒店，依在石凯的身旁。“石凯，石凯，石凯”，我一遍一遍叫他的名。石凯看着我，我想只有这时我才觉得我是拥有他的。我知道我有时想放弃是因为，我怕，爱上一个人，很麻烦。我对石凯说，一个人怕孤独，两个人怕辜负。正因为现在的爱情太不能让人的心稳定，所以我会觉得爱情是人类情感中最让人头痛的事。我问石凯，为什么，其实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是可以真正拥有的。石凯看着我，说“这句话有佛理在内。其实人本来就不曾拥有什么东西，也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真正拥有的。只要认真地面对每一天、每一件事就可以了。”
我对石凯说，“我渴望有稳定、幸福的生活。有爱我的先生，有我疼爱的子女，有良好的物质条件。以前我对于找不找一个有钱人并没什么感觉，但是这些日子以来，我想找一个经济条件好的男人，因为，我想给我的下一代一个好的优厚的生活条件。我想我需要一份稳定的感情，可是现在的漂浮，让我明白，其实平实的生活并不像大家想的那样容易得到。”
石凯一言不发地听我说着这些，我感觉到他搂着我的手用力抱着我，这样一种身体语言让我安定下来。也许他也曾想过要给我一个承诺，可是为什么他会如此犹豫？我无法知道。
石凯仍是不语的抱着我，我其实不想让他觉得我在软弱地让他疼惜我，我试着表现得很坚强。可是每当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软弱的一面时，反而会显得更加的软弱，这一点足以证明，在受过多次伤后，我还没有麻木。石凯常会对我说一句，你原本是什么样子的，就把她表现出来，不要隐藏什么。我本来是不想隐藏什么，可是我不愿让别人知道我的真实想法，所以有时我并不真诚，包括我对石凯说我们的一夜情有点过了，不能称为一夜情。说这些话时，我心在滴血，我不想单纯地让我和他的感情停留在这样的一种关系中。我甚至感到我和他其实是很和谐的一对，因为我和他都曾伤过别人，也被别人伤害过，我们都想要有一份好的生活，美好的生活，不光是物质上的。石凯似乎对于我和他是否可以相处得很好抱有疑问，可是我知道，我们可以很好地相处。
在感情方面，石凯其实是个大白痴。我是这么认为的。
他曾经和三个女人谈过朋友，第一个是个比他大的女人，另外两个就是国外那个和他和国外那个谈朋友时相处的另一个小女孩。他总是说，在伤害别人的同时，自己也会受伤。我想这也许就是我所说的，有时伤害自己最深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自己对自己的伤害很难逃脱。
石凯对我说“随缘”，我笑。也许这句话他更多的是在对自己说，然后我说，“随缘只是成年人为了骗自己而找的借口而已。这世上的很多事并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困难，只是不想争取或不想面对阻碍时，就逃避地说，让我们随缘。”石凯不语，我知道，有些时候，我说的话，会让石凯重新打量我。
“石凯，有时，我想人生只有这样短短几十年，来得一趟人世，最不应该地就是错过，因为很多东西错过了，就不会再有了。”
石凯再次沉默，他明白我说的话。我是一个很需要安全感受的人，如果，你不努力，我会很快烟消云散了。
石凯抱着我说，“傻丫头，不要乱想，人们渴望幸福的生活是很正常的事，但是不要把对幸福生活的追求看成是一个包袱就行了。”
第一次，我主动吻了石凯，我认为，那是美丽的一吻，单纯地，不夹带任何杂念。
九
坐在的士上，我知道即将与石凯分开，下一次的见面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石凯一直握着我的手，我感到一种温暖从心底流过，真希望就这样子，真希望时间可以过得慢一点，也许只有这样，我才可以更长时间地拥有他。当时间停止时，是不是就可以有永远地拥有了呢？
石凯把我送到家门口，我下车互道再见，石凯再次抱抱我，我感到他的心中也有些许伤感。我不希望分手时会很沉重，所以给石凯一个笑脸，对他说上海的治安很好，不用担心，我可以好好照顾自己。石凯用眼睛盯着我，那样的一眼，让我的心都要碎了。分离是件很痛苦的事，可是人的一生中要面对多少的分离呢？
石凯回到的士上，我仍对他一笑，挥挥手。我不回头，朝家走去，眼泪在眼角，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的泪。
回到家中，心里很空，我把自己丢在双人床上，希望可以静一静，好好调节自己的情感。我以为，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我以为，我不会再为任何人流泪。
晚上八点，我知道石凯已回到家中，我发了一条短信给他。
自送别，心难舍。
一点相思几时绝，凭阑袖拂杨花雪。
溪又斜，山又遮，人去也。
石凯，几乎是一收到短信就回电话给我了。
“吃饭了没？在做什么呢？”
我不语，沉默良久，我说，“没吃呢，不想吃。”
石凯说，“不吃东西是不行的，还说要好好照顾自己呢，我一走你就不听话了。”
我哭了，强忍着话音，笑着说，“我其实不乖，很调皮。”
石凯沉默，他一定听到我的声音的异样。
很久，石凯才发话，“今天我看到你一个人回家时，心事重重的。现在又发了这样一个短信给我，让我心里很难受。我很关心你，知道吗？”
我哭出了声。对石凯说，“我不想让自己难过，可是，我的心好痛，我不想让自己爱上你，我已经在控制自己了，可是我做不到。”
“傻丫头，不要这样。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一份好的工作，知道吗？我们的事，在你找到工作以后就会很清楚了。”
我对石凯说，“我很怕，你会伤害我，我总是有这样一种感觉。你像个定时炸弹，没准哪天，你就会在我身旁炸开，然后剩下粉身碎骨的我。我怎么办呢？我想我再也受不起伤害了，浑身是伤是不美的。”
石凯说，“不要乱想，听我的话，知道吗？”
我心中恨恨地，不明白，为什么石凯一方面不明确我与他的关系，而另一方面，又不想断了来往？
我不想这样子了，不想这样下去。“石凯，不如就这样算了吧，我不想受伤，也不想继续一场本来不会发生的感情。”
石凯开始了长时间的沉默。我听到他点燃香烟的声音。
“你的意思是，我们以后就再也不联系了？是这样的吗？”
我说，“是的，我不想这样子了，我的心很难受。不如就这样算了。”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说，也许真是累了，不想再受感情的伤害了。
石凯的声音很轻，“我会很担心你的，我会想知道你过得怎么样。”
我心痛，不知如何继续这样的谈话。对石凯说，“我们挂电话吧，我不想再聊下去了。”
石凯不语， 我对石凯说，“算了不聊了，挂了。”
每次，石凯总是会让我先挂断，因为他总是说Lady first，可是这次，我不想先挂，我想听到他那端电话挂断的声音。所以我对石凯说，“你先挂断吧。”
石凯，终于发话。“小洁，我不想不和你联系，不如这样，我们约定，三天，三天后我们再通电话，我想知道你的消息。”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说，“挂电话吧，我不想聊了。”
石凯坚持让我先挂电话，说，“以前都是你先挂电话的，将来，以后都要你先挂。”
这话让我听了难过。我挂了电话。
不知道，三天后他是否真的会打电话来。
十
我不知道，三天的日子原来会有这么长。我试着让自己去忘记，可是事情总是这样，你越是想忘记什么时，他就会更加清楚地在你脑海里浮现。
我逃不出我自己的心。
三天里，我在各个公司面试，第三天时，我终于接到一个我很想去的公司的电话，通知我下周一上班。
那是一个新成立的公司，一切的人和物都是新的。我喜欢这种感觉，希望能有新的开始。
我想发个短信给石凯，让他知道我找到了工作，可是又想他能自己打电话来找我，我再亲口告诉他。
晚上，我看着电视，心却不知游离到哪里去了。电话铃声响起，我窜到电话机面前，直觉告诉我，这个电话是石凯打来的。
听到石凯的声音，我很高兴，告诉他，我找到了工作。
石凯听到时，也很开心，说了一些祝福的话。他感觉到了我的好心情。他问我，为什么早几天心情会那么差。我不想多说，只是说以后我可以有新的生活了。他不用担心我了。
石凯说周末他会坐早班的飞机飞到上海，问我是否愿意和他见面。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说好呀。
石凯说，他下机后再和我联系，我们先去玉佛寺还愿。
我很激动，也许，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总是会柳暗花明的。
很久，我没有因一个约会而感到激动了。我缠着小菁，问她我约会时穿什么衣服？
小菁被我缠得烦了，说第二天陪我去买衣服。
整个晚上，小菁听到的，都是石凯的名字。我想她一定被我烦死了。
十一
见到石凯时，我穿着一件红色的旗袍，化了淡淡的妆，我知道我的气色看上去一定很好。石凯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看上去很是喜气。
石凯搅着我的腰，我想也许这时的我是最幸福的女人。
再次来到玉佛寺，我仍感受到了一种平静。天很热，我点燃一把香，对自己说，好好珍惜眼前人。
晚上，我和石凯在新天地的酒吧里，我第一次在他的肢体语言中感觉到了他的爱。
“石凯，你愿意为我们的将来做好打算吗？你会像我一样努力为我们的幸福做出努力吗？”
石凯看着我的眼，对我说，“其实我们一直都在努力，不是吗？”
我抱着石凯，听到他在我的耳边低呤，“我爱你。”
接下来的日子，我被石凯的爱包围。每天清晨，我会接到他的Morning call，叫我起床，早上不要迟到。
深夜，我们会在电话里聊两三个小时，告诉对方很多成长的经历。石凯说，“他发现，其实我和他是很登对的。我们对幸福的生活都很向往，我们都会珍惜眼前人。所以有时我们会同时感叹，能在彼此的生命中遇上，真是件幸运的事。”
有时，我会想，如果那天我没和他联系，如果，那天我和他没见面，事情会是怎样？
当爱在靠近时，我们其实都应该努力，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人生也许会因此而改变很多。
在整个七月的日子里面，虽然我和石凯分开在两地，但是我们都过得很幸福，彼此的温暖让我们觉得生活的美好。石凯有一天告诉我，那天我对他说不再联系时，他的心都碎了。
现在的我，和石凯在郑州一起生活，我们每天会一起吃早餐，每天去上班时会互相吻别。石凯最开心的就是可以看到我能有好胃口，有好的心情。石凯是北方男人，他很少会说肉麻的情话，但是我从他的每一个肢体语言都可以感受到他对我的爱。我很幸福，有时我真想对他说，我们结婚吧。
虽然，我们偶尔也会吵吵架，但是都会很快过去。看到彼此都过得很快乐，是我们最开心的事。